一旁的阿安被姥姥派去撒花,他干得也是漫不经心,急得姥姥亲自爬上墓地的小坡收拾,结果不慎从坡上跌落下来。

人送到医院,需要家属陪同,这时大舅推脱要回去取车,小舅也说有事,阿安更是想要坐顺风车跑路,只有阿安的妈妈无奈地跟着姥姥走进医院。

甩手的男人,操心的女人,是相当一部分华人家庭的标准配置。

影片中虽然没有大起大落的剧情,但依旧能唤起国内观众的共鸣,让人想起自己的小家庭与父母之间的亲情和利益拉扯。

我们也能从影片中的各种细节,窥见姥姥被“重男轻女”思想支配的一生。

她是移民到泰国的潮州人,平时会讲潮州话,还保留着华人的传统习俗,年轻时奉父母之命与人成婚,育有两儿一女,在泰国还有一个哥哥。

父母临终前,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哥哥,所以比起哥哥富裕的大家族,姥姥的日子过得十分拮据,垂垂暮年依旧需要每天早起去卖粥,而一碗粥的利润只有10泰铢(约2元人民币)。

作为妻子、母亲、姥姥,她的一生几乎都在奉献。

大舅小时候身体不好,姥姥就向菩萨许愿,若儿子身体康复,自己便一生吃素,为了儿子的健康,她果断放弃了自己最爱吃的牛肉。

小舅为她买了一双不合脚的鞋,她穿得脚痛也不舍得换,因为这是儿子的孝心,她知道儿子混得不好的时候才会回来找她,所以宁愿他长时间不露面,独自守着空房。

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买下100万的豪华墓地,不是为了攀比,而是因为“买了大墓地,子女们或许会愿意常来祭拜”。

她拖着病体去看望自己的哥哥,希望哥哥能资助自己买墓地,结果上一秒还把自己当家人的哥哥,下一秒就说她是“外姓人”,不会借给她一分钱。

姥姥既是“重男轻女”思想的受害者,也逃脱不了被这种思想的“诅咒”。她在临终前,决定把房产留给小舅,因为没了她,小舅无法独自生存。

至于一直在默默付出的女儿、阿安的妈妈,姥姥只能感慨地说,“希望走时你在我身边”。阿安的妈妈苦笑着说的那句“儿子继承遗产,女儿继承癌症”,估计能戳中不少被原生家庭伤害过的人们。

作为观众,我们无法、也不能对片中的姥姥进行道德审判,因为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,也没有人能够完美处理家庭关系,尤其当亲情与利益挂钩时,没有家庭能够做到百分百和睦。

从这个角度来说,《姥姥的外孙》是一部大胆且细致的电影,它撕开了一部分东亚家庭“孝心表演”的伪装,也让我们看到剥离利益后的亲情本质。

影片结尾,姥姥因病离世,原本以为姥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阿安,这才发现姥姥从他小时候起,就开始为他定期存钱,只因为阿安那句童言无忌的承诺“姥姥去世之前要为我存一百万”。

阿安这才明白,姥姥在尽力平衡对家人的爱,每个人在她心中都是No.1。

曾经梦想靠姥姥赚取第一桶金的阿安,此刻做出了一个他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,把姥姥为他存的那一百万全部取出,买一块最好的墓地,因为姥姥在他心中排第一。

这样的小反转式结局看似在刻意煽情,但或许就是人们最愿意相信的结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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